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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观点】以盛唐气象辉映时代精神——我画《贞观迎贤图》

2019-05-15 16:39:18 来源:艺术家提供作者:赵华胜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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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自从2013年中国国家画院“丝绸之路”创作工程启动以来,我多次参与考察、采风及交流活动,取得了不少收获。特别是国家画院确定了“丝绸之路”和《一带一路国际美术工程》的美术创作选题范围以后,我更是认为,用手中的画笔来刻画“丝绸之路”和“一带一路”这一伟大意象及其背后所蕴含的伟大精神,是我们作为艺术工作者的荣耀,更是我们的责任。

  丝绸之路辟于西汉,盛于唐朝,作为横贯欧亚大陆的贸易交通线,对沿途各国互通有无、共同发展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,其兴盛而带来的文化交流融合,更直接促成了辉煌灿烂的唐代中华文化圈的形成。时至今日,这条道路已经成为中国气派、中华气象的直观象征。

  史料中,唐朝皇帝礼遇宗教人士、国际友人、社会贤达的记录不绝于书,其中最为世人所称道的,是唐太宗李世民亲迎圣僧玄奘西行归来,引进佛学研究成果的盛典。这场贞观年间唯一由太宗皇帝亲临的迎贤活动,尽管跨越千年,但其中所蕴含的对异域文化的兼容并包,体现的盛唐气象之下中华文化的高度自信和蓬勃生命力,仍使我心向往之,油然迸发创作激情,从而确定了《贞观迎贤图》这一主题。

  苟日新,日日新,又日新,国家如是,艺术亦如是。我认为,这幅全长12米,高3.2米,由9条丈二宣立幅组合而成的作品,是对自己60余年艺术创作的一次超越和突破,具体有三:

  一是在创作理念上对时空的突破。艺术不仅仅是对现实的描摹,更应该是对现实的超越,王国维“造境”和“写境”之论对此解说已十分透彻。玄奘于贞观十九年从印度回到长安,受到唐太宗的盛典迎接是史实,但在太宗执政的23年间,或再追溯从远古初始到大唐盛世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,智者先贤众星闪耀、群贤纷呈,融入大唐王朝文化血脉的,又何止玄奘一人?不同年代、不同时空的先贤,思想互相影响、互相传承,共同融入了灿烂辉煌的中华文明。对此,若仅按历史阶段分别表现,固然“真实”,但难免图解、平淡和浅薄。为此,我尝试使用浪漫主义手法,将贞观年代这一断面与历史长河融为一体,让历代智者先贤交流同现,共同汇聚成开放包容的历史文化长河,力图避免因时代的更迭、时空的轮转而割断历史的脉络和传承,使时间和空间成为阻碍艺术表现力的屏障体,是为创作理念的突破。

  二是在表现形式上对对象的突破。贞观迎贤,首先要界定何者为“贤”。唐太宗留心吏治、选贤任能、唯才是举、不计出身,从各阶层擢升杰出人才大胆使用,营造出政治清明的氛围。人才使用方面的开放和包容,既是贞观之治出现的原因,又是其重要表现。为体现这一理念,《贞观迎贤图》中的李世民以平民素装形象来塑造,而被迎接的“圣贤”,并没有局限于传统的理解,而是扩展到了千百年来民间广为流传、深受爱戴的贤德偶像,有民间传说人物、有宗教泰斗、有学术宗师、有能工巧匠……。饥者歌其食,劳者歌其事,我认为,这些人物不管真实与否,其存在本身,就体现出了背后一个时代、一个群体、一种思想的向往和追求,都同样值得重视和尊重。在选择历代“贤”“德”与“民”的关系融为一体,是为表现形式的突破。

  三是绘画语言上对传统的突破。构图形式上,太宗的位置安排没有遵循左右居中、上下包围的传统形式居于中心,而是位居整体画面五分之二的位置,将五分之三的面积让给了以玄奘为首的圣贤群体,这除了构图美感需要,还凸显了对众圣贤所代表的历史文化长河的敬畏;通过对《八十七神仙卷》中队伍走势方向一致的处理及缓急隐流的运用、《朝元仙仗图》中人物形象的稳中求变、敦煌莫高窟飞天与彩云的风动变化等先辈精彩艺术语言的借鉴,整个画面的人物分左右两个向心流动的群体,即圣贤群体与众臣佳丽队伍,相对而行,汇向聚焦在太宗和玄奘的中心,形成稳定和谐的形式美感;在大量主体人物后面留出空白背景,配以敦煌飞天的流动,既厚重了历史感,又增加了画面的动势美感。

  笔墨运用上,以中型笔墨为主调,强调整体画面的队伍轻盈慢行的动态美感。刻画礼乐仕女队伍和飞天行如流水的节奏感上,更多地使用流水长线增加画面的飘逸风格。在造型语言上,融入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的绘画语言,使画面更具灵动气韵。

  在画面基调上,借鉴盛唐之初明快、喜庆、庄重、传奇的文化底色,将敦煌莫高窟的飞天融入作品中,将敦煌的彩云纹样缭绕于圣贤人物之间,增加了明快欢愉的氛围;通过坐虎豹、骑白象、饲飞鹰、跨黄牛等各具特色的塑造设计,使神兽与圣贤融为一体,突出了诸圣贤的个性差别和传奇性。是为绘画语言的突破。

  屈指算来,自己六十余年的中国画创作经历形成了相对固定的、现实主义的创作风格和表现手法。几近耄耋之年,能走出“舒适区”,再次从中国传统绘画精品中汲取营养,实现点滴突破,颇有几分欣慰和自足。同时,也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初心,那就是,继续用更多的精彩作品,来辉映改革创新的时代精神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更为精彩的征程。

​发表于《同泽书画》2017年第3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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